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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寇罪行
童 年 的 回 忆
发布时间: 2015-03-11   浏览次数:23109   新闻来源:红黎城   【字体:

2012年11月30日下午三时至五时,在县城育才巷的一所独院里,采访了原籍武乡的我县退休老干部,原黎城县林业局局长范阿桐同志。

范老于1934年生于武乡县东村,全国解放后来黎城工作,直至退休。因其长期从事农业系统的领导工作,对“三农”工作感情至深,再加上其身体康健,精力充沛,退下来之后身心闲不住,经常为我县的农业科技发展劳心费神。听说我想了解一些日军在武乡的情况,范老打开了话匣子,操着稍有变味的武乡口音,道出了童年的回忆:

我是1934年出生的,今年79岁了,从小在武乡长大,老家就在离当时县城不远的东村。武乡的故县县城不大,仅有直东直西一条街,解放后才搬到距离故县城十来里的段村,也就是现在的武乡县城。段村也是1945年8月才解放的,我亲眼目睹日寇盘踞武乡八年之久。

日军初到武乡就占领了我村,其领导机关叫“红部”。那时全村满是日军,当官的住在地主老财家的好房子里,其余的也是捡好房子住。早晨出操,下午训练,饭后成群结队地到我村仅有的两口水井台上洗涮锅碗。有一些胆大的孩子,还试探着向日军要一些剩饭吃。他们的兵在集体场合也还是较规矩的,小股行动时就无恶不作了。从外地抢来的牛和大牲畜在村里集中看管,抓人为其饲养,供他们专门食用。老日军经常吃牛肉,我还看见过他们杀牛是用枪射杀的,从脖子处将牛头割下,扔掉,再开膛破肚割肉吃。老百姓赶紧将牛头捡回改善生活。

日军在村里办了小学,要求孩子们全部到其办的小学念书,用的教员也是中国人,课程除原先的国文,数学以外,给每人再发一个小册子,专门用于学日语,这也是从小奴化国人的一种手段吧。在学日语的同时,还要讲中日亲善,“大东亚共荣”“效忠日本天皇”等东西。所用的教师水平也不高,甚至在天上发生日食现象时,还带领孩子们,敲盆子打碗来救太阳。

日军在我村北的丘岭上修工事,用抓来的民伕修了两个炮楼。开始是日军驻守,“红部”搬到段村后,日军也随之撤走,炮台换成了“剿共”军住,“剿共”军是阎锡山的队伍,后投靠日军,其师长是武乡人,记得他叫段丙昌。直到1945年8月解放县城时才搬走。

说起逃反,在1937年我三岁刚记事时,印象中几乎是在很短时期逃了三次,一次是过八月十五中秋节时,天正下着雨,听说敌人来了,我们全家老少赶快收拾往外逃,当时有父母亲,两个哥哥和我,我最小。出村后往北逃,因路泥泞难行,刚出村我就跌倒了,两个哥哥就抬上我,跟着大人跑了十来里地,来到北边的张家沟,和一起逃来的人挤进村外的一个庙里,住了两三天,将带来的食品吃完了才回去。第二次是当年的冬天,我们冒着大雪往西逃,这次全家人专门让我骑上毛驴。到龙泉村我舅舅家避难,我舅舅已去世,就我妗妗一个人,接待我们在此躲了两天。听说平安了,我们便回家了。最后一次是个夏天,我们刚跑到村南对面的岭上,就看见日本人的大洋马拴在我家门口,在文庄岭上又看见好多日军涌向了我们村子。我们在黑尖脑落下脚,黑尖脑是个小山村,找了个家住下了,这次住的时间较长,先把我们随身携带的干粮吃完了,我爷爷只好摸回我们家地里割了些尚未成熟的麦子背来,硬把麦粒从穗子上拧下来,倒在碾上碾成糊糊状,捏成团,在锅里蒸成团充饥。再后边是挖野菜,树叶等。凡是能咽下去的树皮杂草都凑合着吃。这次回去后,发现鬼子把我家的四合院糟蹋的不成样子了,南房烧了两间,三孔窑烧了两孔,两头大牲口也不见了,街上到处是鬼子兵,为了把全村人管死,日军已在村外拉起了木栅栏和铁丝网,只留着几处口子,还派兵日夜看守,村里凡是有缓坡的地方全部切齐,以防人们攀爬逃跑。村里的人全都发了“良民证”,凭证出入。村里成立了维持会,维持会的头儿是日军选定的,这个人专门为日军向老百姓征粮要钱,从此我们的家乡便成了日本人的天下。老百姓在饥饿、恐怖和血腥统治下度过了八个春秋。

日军在我村驻扎时,曾派出部分兵力到蟠龙住过,一年左右后又返回到段村。

日军出发扫荡时和归来时,我村是必经之地,每年大规模出动有三次左右,孩子们都在村边看热闹,出发时队伍排列整齐,精神状态也较好,回来时就成了另一种景象,人员七零八散,有的枪挑着鸡和花花绿绿的包袱,有的则赶着牲口,牛羊等,五花八门,丑态百出。

解放段村时是在1945年8月25日左右,当时日本天皇已宣布投降了,城内敌人还不交枪。前三天城门就关闭不让人出入,我们在村里看见,八路军在远处向城墙内打炮弹,只打了几个小时就停了。第二天,我和大人们去段村看热闹,城里来往穿梭的是穿灰军装的八路军。当时,听说日军大部分投降了,只有一个排左右的顽固分子躲在炮楼里负隅顽抗。攻城部队最后用很多炸药把炮楼轰开,把这些死硬分子全部炸死在里面。

日军占据时,经常在村里抓民夫为其干活、修工事等,段村的城墙就是用抓来的民伕为其修筑的。我有个四叔叫范来珍,就是让日军抓去为其抬梯子的,梯子很长,要两个人抬上才行。我四叔被抓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,后听一起被抓走又回来的人说,他死在了黎城的山上,连尸骨也没有收回。

就这样,我在武乡长大,解放初期到长治求学,后分配到黎城工作了一辈子,最后把家也安在黎城了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(范阿桐口述,吴建芳整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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