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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寇罪行
日寇三次大扫荡 靳家街屡次遭劫难
发布时间: 2015-03-11   浏览次数:1498   新闻来源:红黎城   【字体: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吴 建 

1938年春天和19398——12月,日军两次占据黎城县县城,虽是两度短暂的盘踞,但其大小扫荡却难以计数,期间灭绝人性的罪恶深深铭记于百姓们的心目中。生于1931年(83岁)的张国胜老人,以其童年时代的亲身经历控诉了日军在靳家街村的残暴行径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初 见 屠 杀   百 里 逃 反 

 

 回忆起七十多年前的1938年,那可是最难忘的一年。当时我刚满八岁,这年的正月十五至十八,日军第一次进攻黎城。在东阳关受到国军(川军)47178师的据险狙击。在正面进攻伤亡惨重的情况下,日军绕路到秋树垣,由民族败类、大汉奸高承租引路经高石河村袭取山皇脑高地,直达白岩寺脑。然后兵分两路从庄头、元村向县城进犯。路经靳家街村时,先从高崖垙之岸到后底沟,将在那里窑洞中逃难的村民搜出并劫持。我当时随家母和邻居们也在其中,日军让我们排成小队逐个搜身检查。我邻居堂叔张树生哄着日军说:“统统都是良民啊!”就在此时,一个日军把一名少妇拽进另一眼窑洞里强奸。之后,便把我们集中到后沟巷我二祖父张根松(崇德之父)的院内。几个士兵先把在窑里烧香拜佛的火巷道、台北等村三人开枪击毙,一个日本兵用刺刀向院中我二祖父张根松的背部刺伤,同时开枪射杀一外村香客张连奎。另有一士兵持枪瞄准,击中正在南墙隔壁院里行走的、我祖父张木松的头部,当场身亡。幼小的我亲眼目睹了五名无辜者惨死于血泊之中,其中就有我家两名亲人一死一伤。他们还大打出手,将集中在院内的百姓伤残多名。全场生还者惊恐异常,瞅日军退去的当儿,纷纷背井离乡、四处逃难。

第二天,日军开进县城,因我父母亲需留在家照看不满一岁的妹妹以及祖父被杀、祖母病重等事宜,便把我托付给叔父张俊德和婶母杨巧焕两口,我父亲牵出家里的毛驴,让我婶母和我骑上,叔父在后面赶着驴,到北山逃难。沿着崎岖山路走了一天,傍晚到了西井九龙山下的柳渠寺落脚。寺里有一个守寺多年、50岁左右的老者叫赵太和,是我老舅。他接待我们安下身来。我老舅是庄头村人,因家庭贫困,出家来此看守寺庙多年,平日里除了打扫庙堂、添盏供神、开关寺门外,自己动手,在寺庙的周围种了一些地,用来自给自养。生活虽然清苦,但也算有个自己安身立足之地。我叔父帮老舅打理庙堂、种地,我婶母仁慈好客,常带着我到邻近的小豆洼、杨家洼和南窑寺等地串门访友,一住就是两个多月。一天,忽然听说日军就要来了,这里也不保险,老舅就打发我们到下赤峪村他的好朋友家暂时躲避了一段。又有一天晚上,人们传说日军到了西井,我们又连夜上了逃难之路,绕着山坡小路,向东北方向逃生。好在时值春夏之交,天已暖和,在一个山顶较平坦的地方打开铺盖躺下,由当空的明月、身边拴着的毛驴、远处鸟儿“我儿戳夺、我儿戳夺”的鸣叫声伴随着露天休息了一个晚上。天明下山,来到赵姑村讨饭要水。待日军走后又返回柳渠寺。就这样担惊受怕、度日如年地漂迫了近半年之久,回到靳家街家乡时,已是秋收季节了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日军再度进村  家里住上鬼子

 

19397月,五万余日伪军分九路进攻太行抗日根据地。87日日军从长治、涉县两路夹击黎城,二次占领县城,并在东阳关、停河铺、赵店、靳家街等邯长路沿线村镇设立了据点,企图长期盘踞县城。我们靳家街据点住着日军的高炮部队,其总部设在前街巷的张子和(土德)家院,除南崖巷外,村里各街巷的庄户家里,大都住着日本兵。王晚臣、张崇彦等家里集中设着伙房。还把王乃旺等临街家户改成澡堂,在其后墙角挖凿通下水道,污水满街流淌。在南崖、东坡垴、前街、北石坡垴、土寨等制高点和交通要道口设岗楼,岗哨昼夜把守。土寨上还挖了战壕、坑道,架设大炮、机关枪,每天早晚定时向北山方向的山皇脑、山遥头、洪井等八路军、县政府的机关驻地打炮示威,村民被搅得鸡犬不宁。

村中各个隘口以及通往李堡等村的道口设重点哨口,村民进出村子,都必须验查“良民证”。

日军为了长期立足,强迫村里成立维持会。为了村民们的安全,张廷良老人主动出任维持会长。他表面上讨好日本人、不让村里人受鬼子的欺负,实际上为八路军、游击队通风报信,传递情报。所以经常遭受鬼子的打骂、欺侮,他圆滑的周旋能耐深受村人的尊敬和爱戴。

这次日军在村里折腾的时间比较长,前后个月。日军采取了一些怀柔政策,表面的形势稍有缓和,村上的人又怕耽隔了农事,外出逃难的,部分陆续返回。我家的人这次未外逃,因奶奶病重过世,正筹办丧事。奶奶的遗体就停灵在院内北屋,一队日军前来查看,为首的头目到灵前掀开死者的蒙脸纱巾看了一眼,咕噜了一句谁也听不懂的日本话,看他的表情是:明白了。治丧中,不敢按传统规矩办事,没有用音乐团、也不敢放声哭,悄悄地出殡安葬。

发丧期间,要磨一些米、面供食用。那天,我和母亲用牲口在院西南角的磨上磨面,忽听得有人推大门喊叫,母亲赶忙让我跑去开门。门还没来得及开,就看见一名个子矮小、脸腮长满络腮胡须的鬼子扒墙而来,走到簸箩前,用他事先准备好的布口袋,装满刚磨下的白面,扭脚返身出了大门。我母亲低头叹息,我却好奇地跟了出去,只见他到桥南边树上解开拴着的大黑洋马扬长而去。

日军在村时,大都是和庄户同住一院。如我家和邻近的王晚臣、张荣彦、张崇德等家里都住了日军。大人们对鬼子躲闪避让、唯恐惹怒他们,为家人招来杀身之祸;而小孩子们则对他们是既害怕又好奇,他们中的一些人(可能是高丽即朝鲜人)也常逗小孩们玩。当时王晚臣、李保喜和我三人同龄,曾是较亲密的小伙伴。李保喜是城内我老姑家来此逃难的,他有残疾,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,是个瘸子。张荣彦的院子有日军的伙房,一天,我们三人到他家玩时,正饮酒取乐,其中一个想看李保喜跑时一颠一颠的样子,就朝李投扔酒瓶和罐头追赶,逗得众日军哈哈大笑,他们高兴了,就送给糖块、白糖、食品等让我们吃。

八路军、游击队对敌不间断袭击、伏击,使敌日夜不宁。

直到12月的一天晚上,日军开饭很早,回来就打包行李,忙活了一夜没得安生。待到黎明东方天色发亮时,开始集合。一日本兵对着我们住的屋子连声高喊:“啊说阿你(谢谢)……”我二祖母随声应答:“啊你啊你(再见吧)!”我从梦中惊醒,大人们悄悄地说,日军可算是走啦。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焚烧福盛寺   血洗日旦院

 

1940年以前,在靳家街村北垙不足一里地的李堡村地段,有一古建筑群,名叫福盛寺。该寺创建于十一世纪的1199年,距当时已有700多年的历史,建筑规模有十多亩,一进三串院里共有大雄宝殿、角殿、转角楼、钟鼓楼、厢房以及民房等七、八十间。寺院鼎盛时期有僧人30多名,耕牛10余头,耕地80多亩。僧人多靠种地为生,寺庙建筑宏伟,殿内香火旺盛。

抗战爆发后,宗教活动大为减少后,这里开始成为八路军和抗日军民的活动中心。开会、集会、演戏等活动经常在宽敞的寺庙中进行。

1940年11月,日军受我“百团大战”的沉重打击后恼羞成怒,疯狂地对太行根据地进行报复性“大扫荡”。在“扫荡”完中街、停河铺、东西黄须、霞庄、元村、庄头等村后,向靳家街进犯途中,路经福盛寺。听说此地曾有过八路军活动,便一把大火将整个建筑化为灰烬。

据张老回忆,在日军来扫荡的前几天,村人就开始躲藏了。他随母亲、堂叔(张崇德)、堂婶(张本胜母)这几日就躲藏在南隔墙张日旦院。同时在那里的还有张日旦老俩、儿媳李氏、女儿、女婿及其所带的五个外孙和一个外孙女。他家院内有土窑两孔、南房三间。靠北的一孔是专为坚壁清野所用的“窑套窑、再套窑”的窑洞,即:前窑高而不大、后窑深长而不高,中间垒一土坯墙隔开,在底部留有一米高的小门,能供一人爬着进出存取东西。小门口外专门放置一个大橱柜作为伪装,遮挡住门洞。

这天吃过早饭,他们还像往常一样集中在了一起,由张日旦老俩在洞外瞭望放哨,其余的十几个人全部钻入洞中躲避。呆了半晌没有情况,嫌窑内憋得慌,就钻出来到院中放风透气。傍午时分,堂叔礼德跑到窑顶高喊着:“日军在停河铺、中街等村烧房点屋,浓烟滚滚、遮天蔽日,快都出来到村外躲躲吧,万一他们也来咱村烧房可怎办啊……。”随即礼德之父进屋把其一家老小都叫了出来,临走时,张日旦闺女还送出来说:“你们走吧,我们全家人不走,死也死在一起。”

然而,当张国胜跟着堂叔等十多人跑到庄头村南沟时,迎面碰上了日军的扫荡部队。逐个搜查、放行后,张和叔、婶三人折向元村河沟时,一鬼子从后追来再次搜查,横枪拦下张礼德,并朝其胸前射击。媳妇闻声返回来时,张礼徳已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。张媳放声大哭,鬼子却若无其事地回到岸上继续站哨。等到家人赶到抬上返村时天已完全黑下来了。张礼徳在半路上断了气。

张国胜回村后,立即跑到张日旦院。只见院内一片火海,刺鼻的人体烧焦味,熏得人们难以靠近。窑门口张日旦老俩和李保喜的奶奶(城内正街到此逃难的)三位老人被铁丝捆着,人形模糊、面目全非。身边架着的许多干柴正在熊熊燃烧,火乘着人体流下的油,助长大火越烧越旺。靠西墙角的梨树池旁,张日旦四五岁的外甥女(系春花之女、李堡村人)也遭枪杀,躺在血泊中死亡。再看藏人的那孔窑,浓烟火苗从门窗口直向外窜,后窑底藏着的一家七口(张日旦的女儿、女婿和五个外甥)在燃烧着的橱柜阻挡下,钻不出来,窒息而亡。屋里屋外,十一个鲜活的生命顷刻间变成形状各异的死尸,其状惨不忍睹。十来岁的张国胜当即被吓得嚎啕大哭。至今,73年过去了,每当老人忆起当年在现场所目睹的惨状时,仍历历在目、唏嘘不已。

从1938年正月十八到1943年五月,日军惨绝人寰的三光政策,将靳家街村的房屋大部烧毁,先后共有26名平民惨遭杀害,其中男人19名、女人7名。包括8名外村人(5男3女)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(根据张国胜老人回顾整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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